八年前的十二月十號,也就是2003年,中午,山西榆次的一條馬路上,車子轉彎,突然後面一輛中華轎車撞了上來,瞬間感受到了猛烈的衝擊,然後感覺生命在流逝,身體很痛,還好意識依舊清醒,知道被送到了醫院,麻醉開刀輸血,醒來時是十二月十一日凌晨,劇烈的疼痛依舊,但我知道我大概又活了過來。
醫生告訴我,髖骨骨折,尿管斷裂,腹部積血內臟沒問題,輸血兩千多cc,於是我未來的幾天都是在輸液和疼痛中度過,躺在病床上很難入睡,打過杜冷丁,尿通過導尿管來排。
十來天后,開刀的傷口可以拆線了,妹夫來接我去蘇州養病,於是躺在擔架上上了南下的列車,轉到蘇州第一人民醫院住院。
尿道癒合了,不需要導尿了,但需要定期通尿道,這是一個極其痛苦的事情,使用一個長的金屬軟管從尿道口通進去,現在想來這樣的苦都有過,人生其他肉體上的痛苦不過爾爾吧!
住了三十天左右的院,先是護工扶著我去衛生間,然後是我自己慢慢自己走著去,身體輕飄飄的,兩條腿完全不聽使喚。出院時做了CT,發現骨折的地方已經長好了,人體的自我修復能力也還算強大。
過完了春節,2004年陽曆三月的天氣還好,我每天都在慢慢的散步,練習走路,鍛煉這兩條久不運動的雙腿。記得有一次走得遠,到了何山橋,看著不遠處的寒山寺,心中默念姑蘇城外寒山寺,夜半鐘聲到客船,彷彿穿越時空,來到張繼的唐朝,人生有如此體驗,大概也算不虛此行吧。
我在想,生啊,死啊,其實只是一種狀態,遲早會由生轉死,那麼我們能做的其實是盡量來體驗這個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,讓我們短暫的生命變得精彩,讓我們身邊的人感受到這人生的溫暖。即便是在這樣的十二月,這樣冰涼的早上,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,很明亮,很溫馨的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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