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1月23日 星期一

那些年,我們一起過的春節

壬辰龍年初一的晚上,此時此刻,我很想念老家的父母,想念逐漸陌生但永存在內心深處的故鄉,那裡住著我的童年少年和青春的歲月,還有我的鄉親。

二十五歲之前的春節我都是在老家度過的,兒時印象裡那時候的春節都是很冷,穿著臃腫的藍色棉襖棉褲還有棉鞋,那是當時蘇北農村孩子的典型打扮。

雖然天氣冷可玩得異常開心,那時門前的河裡冬天還會有水,結了很厚的冰,於是在冰上走來走去就是孩子們喜歡玩的遊戲,雖然經常會有人摔跤,除了旁人笑一下,摔倒者很快就爬起來繼續行走,彷彿沒發生一樣。

有時我喜歡找一個稍淺的水窪,用小鐵鍬慢慢敲碎厚冰,看下方的水里有沒有魚,有些時候會抓到幾尾鯽魚,有時也有紅鯉魚,抓了起來放入帶著的小桶,內心的喜悅難以言表。

因為灌溉系統改變,這一幕在故鄉不會重現了,即使是夏天,除了大雨後短暫的汛期,門前的河都是很少的水,甚至不見流動,魚蝦大概也難得一見了吧。

過年下雪也很有意思,堆雪人滾雪球打雪仗孩子們玩得不亦樂乎,化雪的時候屋簷下會有長長的冰棱,很多根掛了下來,陽光下晶瑩閃閃發光,屋頂上的雪水繼續流下來,地上淋出一排水溝。

在物質還很貧乏的年代,孩子們盼過年其實就是吃穿二字,過年能吃上豬肉和穿上新衣是最開心的。

記得不少年頭家裡都會殺豬,請來殺豬的師傅,豬先捆起來,燒好熱水,殺豬刀對著豬的喉部,手起刀落後豬血放到一個大盆裡,冷凝後就是像豆腐一樣的豬血,據說可以清除體內垃圾,現在想來大概可以補血,含鐵吧。放完血的豬慢慢不再掙扎,用熱水來燙,確實是死豬不怕開水燙,燙完可以把豬毛刮下來,露出白花花的肉皮。然後大概是取下內臟和豬腿,然後豬被片成兩半,各部分再分下去,通常會被鄉親們拿回家,當然也會付相應的錢。 記憶中最深刻的是豬的腰子,也就是腎通常會在剛取下就炒成腰花,殺豬師傅會吃,家裡人也會吃,現在想來大概是老家人認為補腎,吃什麼補什麼嘛,有沒有科學道理也不去管了。

至於新衣,也就是在街上賣幾匹布,那時的布其實也不好買,然後找裁縫量好尺寸,裁裁縫縫一件新衣就這樣誕生了。在今天是所謂的定制服裝吧,現在是蠻高端的說,那時的小裁縫就是以此為生。不過今天成衣工廠的成本比起小作坊更低,鄉下人大概很少再去買布做衣服了吧。

過年放鞭炮我是不感興趣,因為從小我就是一個膽小喜靜的孩子,那轟隆隆的聲音會讓我有點心煩。放鞭炮是父親的事情,拿一個竹竿或樹杆掛起一長串鞭炮,劃一根火柴點燃,鞭炮劈裡啪啦的就響了起來,這個時候我通常是捂著耳朵往屋裡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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